我是一個蠻怕蟑螂的人。雖然說,在迫不得已時為捍衛自己的房間的清潔以及和平,我會用上暴力的手段來對付它,但不代表我不怕。最近,在我附近的房間重覆地出現了蟑螂,而我已經先後解決了兩隻。昨晚,又有一隻新的訪客出現,這引起了我新一輪的擔驚受恐,彷彿在走廊裡草木皆兵,在暗角裡總好像有蟑螂的存在。
說來可笑的是,我明明體型上比蟑螂大得多,而且也不可能戰不過它們;頂多是它們藏於暗角教我坐立不安。因此我又明白到,教我怕的,不是那物,而是那種坐立不安的感覺。偏生這種怕又教我疑心生暗鬼,落得一種偏執狂/妄想症的境地:這個暗角的黑線是它的觸鬚嗎?那邊的牆角的縫它躲進去了嗎?
想著想著,我竟然想起了曾偉雄先生。對,是警務處處長先生,正在放假的那一個。正在看著《新聞透視》有關警權與自由的一輯,重溫著八一八港大事件,以及之前不同的事件,忽然覺得,曾先生和那個很怕蟑螂的我有點相像。中央的送來美味的佳餚到港,曾先生大概真的很怕很怕,不知躲哪裡去的蟑螂會在美食的一百米範圍來出現,隔空沾污祖國送來的大禮。那種教人坐立不安的感覺,使得人會患上「急性妄想症」吧?一個手無寸鐵,在大學內讀書的學生也許也是某種「危險人物」,不知在數十年的那天會成為了某個大人物吧?
因此簡單來說,香港的官方、警方大概在踏入二零一一年起,就患上了這種「急性妄想偏執症」,總以為示威等同於危險,正如我總以為蟑螂是會構成威脅一樣。說真的,我真的不以為單單幾次示威會影響到領導人對香港的「印象」,正如蟑螂真的不會對我的生命構成威脅。也許這背後更大程度的,是有人希望借此營造一個良好的「印象」吧?
當然,在這樣神經敏感的狀況下,最怕的就是那些不想見到的東西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因為妄想偏執的人,面對越來越多的刺激終會無法處理,而陷入崩潰的邊緣。真正的強者,在於能從容的面對不同的狀況而不失風度。那是也有容為大。而面對不想看到的東西就緊張得要拿起一切可用的東西來把之消滅,是弱者逞強的表現。只是,當弱者拿著權力的時候,強者再有容忍度也無法沉默地在看。
也許,我們真的越來越被當作蟑螂了,那些不願意服膺於弱者當權的人們。只是,要說什麼要做什麼才能讓弱權力放下那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經?
瑋
20110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