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緊張

精神緊張

精神緊張地走在
那一條如微絲血管般窄的街上，
行人匆匆忙忙得尤如我血管裡的紅血球。
血管是如此的窄，行人是如此的多而又趕忙，
血球在急步穿梭於我的街道之間。
我感覺到我的血壓隨著繁華程度而上升。

那一張面孔和這一張面孔沒有太大分別，然後恍惚那一張面孔
化作了無數的面孔在我身旁走過，
世界朝著人比較多的那一面
傾斜。
但是他們都是同一個人，同一張面孔，
同一個夢想。
這卻不是同一個世界。

一百零五度的廣告把我包圍，
纖體的廣告令我絕食昏迷。
甚麼聯又成功爭取，
粗口老伯乘車不用排隊。
Armani 的隔離
是 Bossini ，
七十一門前停著的是
寶馬和奔馳。

這一刻我的精神還是緊張，
我的城市需要一片薄血藥以及一片
不可一不可再的鎮靜劑。


20100504

留白

現代社會講求效率，也就是說要用最少的時間做最多的事。換句話說，就是要「用到盡」。香港社會本來就是一個這樣的社會，因為要競爭所以就要講效率，才有利潤。不然就有太多的資源被浪費掉。至少，不少人是這樣的認為。講求效率的，不單只出現在商業機構，這種風氣近十多年來也殺入了公營機構跟政府。

講究效率，其實就等同希望付出少而回報多。香港一直就是持著這種精神去發展而走到今天，對於商業機構來說，這種精神的確會使它們有更多的盈利，但是對於整個社會的發展來說，單純講求效率卻並非王道。觀乎香港的環境，舉目四顧皆為窗戶，要看到天空嗎？煩請到高一點的地方，或近海一點的地方。地理因素是其中一個吧，香港地小人多，而且講求效率的我們，一方面發展商追求效率──以最少的地發展最多的單位，以最好的價錢賣出以求最多的利潤；另一方面買家／住戶希望以最低的價錢買到最方便的位置使他們可以去哪裡也不用很多時間，反正家也只不過是一個睡覺的地方。結果造成的，就是香港的高樓林立。

以效率為發展的準則的問題在於，這是一種看似很理性的發展，一切皆有數據去支持，但是人本來就不是純粹的理性的生物，而且美學從來不能由數據去建立出來。人文精神也不只是講求數據的支持。發展一個城市的目標就是要讓人居住得快樂，而只憑數據去決定的效率，未必真的能夠達到這一個目的。看一看香港的建築就會明白，我們需要更多的留白，即需要更多的空間。

201005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