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

昨日在中環碼頭附近拍照，身旁一位中年男人在他那平常都沒有用的眼睛中，看到了對面海的西九龍城寨的 ICC 後，驚嘆了一句：「嘩，平時都留意唔到，原來個幢ICC咁高，咁撚有氣勢架喎。真係好勁。夠晒氣勢。」那時正用著不太輕鬆的心情看著維港兩岸高樓林立的景色的我，聽到了這樣的一句評語以後，差點兒失笑了。

然後我好像明白了，香港的城市發展的失敗，不單是制度或發展商的問題而已。而是我們怎樣去看發展這一回事。我沒有做過正式的統計調查，或是深入的研究，但是我猜想得出的結論，卻也許或多或少能帶來一點啟示。

我猜想，重點就是在於「氣勢」二字。聽到了那位中年男士的評語，我想像得了，大概是有一部份的香港人，也會有同樣的感覺。看到了這些「宏偉」的建築，感覺自己的城市很「現代化」，很威，可以和其他國際大都會相比。情形就如一個小朋友買到了超合金（不好意思，看小克多了，把建築和超合金聯繫了），然後覺得自己和那些長輩有的模型可以相提並論了。那是一種毫不現代化的思想方法。但是我猜想，我們的發展商或是一個主流的意見就是這樣。覺得現代化的高樓意味著的是進步，有氣勢的建築才可以外來者感受到「香港」的發展。

可是，真的要談氣勢的話，即便是用上我們中國人的哲學去看，氣勢是要連貫著四周的環境的。把一座山放在一堆亂草上不會是有氣勢，正如強行把一個現代化的摩天大廈插進香港的老舊建築之間，有的不是氣勢而是不協調。即使是西方的建築也一樣強調和環境的協調感。氣勢二字用起來，實在教我失笑了。

20100802